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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集中的年味儿
夏飞雄
回忆往昔，年少赶集的经历依然沉淀在记忆的河床里，即使时光飞逝，亦会留下五彩斑斓的印记。
赶集是自古就有的民间习俗。少时的我在农村长大，距离村庄三四公里的乡集，是附近乡里最繁华的所在。乡集始于何时，已经无从考证了。只记得，在我记事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
寒假来临，又正值田家闲月，父母便会选择某个日子，带上我和妹妹去赶集。睡梦中，父亲的一声“娃，去赶集喽！”把我们惊醒，想着即将添置新衣，精神陡然兴奋起来。简单吃罢早餐，一家人朝着乡集快乐进发。
父亲推出家里那辆“二八式”自行车，将我放置于车前三角架上特制的坐椅上，母亲则抱着妹妹坐在车后方。在旧式自行车悠扬的铃声中，寒风中的全家行车图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到了乡集，我和妹妹每每无法抵御糖果的诱惑，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后，我们就会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亦步亦趋地当好“小跟班”，随同父母备办年货。
犹记那时，腊月到来之际，大街小巷里那些大号的唱录机（俗称“三洋”）便停止播放流行音乐，改唱锣鼓喧天的新年歌曲。年画是八零年代特有的产物，上面的人物以五官精致、含情脉脉的港台明星为多。一番讨价还价后，就可以将画中人带回家，甭提多开心了！
每到过年，购置新衣便成了一件盛大的事情。换新衣代表一个新的开端，蕴含了满满的仪式感，配合着“新桃换旧符”的脚韵。记得母亲总是给妹妹购买一身花衣服，红袄子，绿棉裤，嘴上还说：“红配绿，颜色足。”一身新衣，清清爽爽，象征着新的开始。
于我而言，琳琅满目的年货中，最可心的当然是玩具枪了。少时，家里经济拮据，开源节流是头等大事。我常常于塑料玩具枪摊位前徘徊不定，面对不菲的价格，父亲每每以来年可期的名义，哄我离开。临别之际，我仍会频频回头。至今还记得，当年摊位前那个手握旱烟袋的老头目送我离开时，总会不时用难以捉摸的眼神打量着我。
闲逛小人书的经历也十分有趣。腊月的乡集，人潮熙攘。书摊往往设在店铺外丈余宽的过道上，读者以在校学生为主。小人书是那个年代最廉价最流行的文学读物，它陪伴着我们度过无比美好的少儿时光。墨画的纸张，下方配有文字说明，简洁的线条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画面，配合着生动明了且富有韵味的文字，将世界呈现在我们眼前。逛街时，父母亦会购入几本，当作新年礼物送给我和妹妹。回到家后，村里小伙伴们闻风而至，和我头挨着头，共阅一本小人书。时过境迁，那段经历犹如昨天，历历在目。
薄暮时分，我们回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沿途经过若干个小村庄，各家各户门前，一盏盏灯笼高高挂起，“惟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所行之地，红灯映雪，老酒飘香，处处点缀着乡间古老而传统的年味儿……
文作者简介：夏飞雄，曾于“中国应急管理报”“春城晚报”“贵州政协报”“人民代表报””民主协商报“”“楚天都市报”金陵晚报”“现代快报““陕西政协报”“河南日报”“湖北日报””“三峡商报”“十堰晚报”“平顶山晚报”“鄂东晚报”“安徽市场报”“乐清日报”“自学考试报”等报刊发表散文5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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