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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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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下班时，科长告诉凌，纪检委有个姓李的主任找他，让他马上去一趟。
凌想，自己并不认识纪检委的什么李主任，他找我干什么呢？
凌见科长催得紧，就立刻骑上自行车向纪检委大楼蹬去。
那个姓李的主任和一位干部正在等凌。见凌来了就让他坐下。然后就跟凌唠起了家常。凌有点纳闷，这李主任从来没见过，在冷冬数九的天气把自己叫来，目的肯定不是跟我闲扯。
果然不出所料，扯了一会儿之后，李主任就开始问凌原来工作过的那个单位头头的一些情况。
凌在原来的单位时，一直在头头的身边工作。最近听说那个头头让人告了。好象是经济方面的事，具体详情不清楚。李主任也没问这个，主要是问他某年某月某天某时，是不是有个姓陈的包工头进过头头的办公室。
凌说，这我可记不得了。每天找他的人多了。再说，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上哪儿能记住。
李主任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你当时的办公室就在他的对面，而且你的办公桌正对着门，谁进他的门你都能看见。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有根据的。你要好好想一想，如实回答！
凌说，我真的记不得了！凌一看表，已经六点了。凌焦急地说，我媳妇刚生小孩不能下地，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我得往家打个电话告诉一声，要不她会急坏的！
李主任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不能打电话。问题没回答清楚，你今晚上就别回去了！今天晚上市里最大的官都没走，你可要知道不说实话的后果！你还年轻，有很大的发展前途。你好好想一想，要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就别想在这个城市干了！
凌被他的一席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位纪检干部给凌点上了一根烟，让他好好回忆一下。
凌没想到事情的性质竟如此严重。他拿烟的手直颤抖。他苦苦地回忆过去的情景，那个姓陈的包工头他认识，经常来找他们头头。他终于想了起来，那天是个雨天，那个姓陈的是来过，他边敲门还边用手绢擦脸上的雨水。
凌说，我想起来了，那天他来过。
李主任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让他在笔录上按上了手印，然后就让他回家了。
后来，凌从了解详情的好友口中才得知，姓陈的包工头已交代了向凌的头头行贿三十万元的事实。时间地点说得清清楚楚。但头头失口否认那天他来过。凌的证实具有特别重要的作用。一下子给凌的头头定了性。
无巧不成书。
五年后，纪检委的那个李主任被上级安排到了凌的单位任一把手。
此时的凌已是办公室主任。凌为五年前积极配合李主任的工作感到侥幸。他想，那次如果不说实话，给李主任留下个坏印象就完了，现在的工作肯定难干。
可是，李主任到任不到一个月，就把凌调离了办公室。弄到了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科室任职。
凌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围着领导干得相当卖力，领导也非常满意。怎么就不用自己了呢？
凌的妻子帮他分析，能不能与你那次跟他打交道有关呢？
凌纳闷地说，我那次配合得挺好啊！留给他的印象不错呀！
妻子说，可能坏就坏在你的配合上了！我要是领导就不会用你，让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太危险！
已在机关呆了十几年的凌，一下子恍然大悟。
孙伟，吉林省辽源市文联副主席。《关东文学》主编。吉林师大辽源分院客座教授。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吉林省美协、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