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目录』
■生命之门/余途
■二十三块木板/代应坤
■无期/朱红娜
■曾冠华点评
■如果先生的墓志铭/憨憨老叟
■牛僵绳/桃子
■将军烈/海狼拉森
■媒婆花/孙文胜
■闪小说歌者/海狼拉森
■再也不见/米丽亚
■缸/任海芬
■月夜/万华
■"闪"出了精彩/姚凤阁
■忧/洪超
■只有一阵风/张红静
■粮食闪小说金口诀/梁闲泉
余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闪小说学会原副会长,现为顾问、名誉会长。汉语闪小说早期倡导者、实践者与推动者,坚持精短的闪小说创作风格。出版作品集《余途寓言》、《余途不多余》、《飘去桃花》、《心上荷灯》。
生命之门
文/余途
当我还不是我的时候,我被爱送进生命之门。
我得到确定,是因为爱更眷顾我,在生命之门里我开始了心的跳动。
门为我紧闭着,我仔细聆听门外的音乐,跟随着熟悉的呼吸手舞足蹈。当我轻轻叩响生命之门时,我已成为母亲最大的骄傲。
门里的空间越来越小,我有些急不可待,却不知要打开这扇门是如此艰难。
我屏住呼吸,等待门的开启。门外巨大的呻吟声把我穿透。
这是一扇古老而年轻的门,当她完全打开的时候,我嚎啕大哭。
我知道,走出这门,就意味着永远不能再回头。
梁闲泉点评
作为文学史(闪小说)意义的作家,余途是凭着标新立异的作品扬名的。经典的《我的马》人所共知,而同样具有标志意义的《生命之门》却好像被湮没了。我所认为好小说之要素她全具备,一是唤醒性,唤醒了我们记忆深处沉睡的东西。二是朦胧多义性。该文是一篇母爱之颂、生命之赞、人生之喻。余途先生是在小说创新路上走得很远的作家,自树一帜,风骨卓然。有志于闪小说的朋友有空多去作家书屋看看,那里开着许多扇窗户。
中国的宏观叙事传统久矣,掌握文学评判话语权的人更是惟大为上,而外国,包括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却反其道然,他们珍惜短小,闪小说风靡便是一个旁证。汪曾琪《陈小手》在当年短篇小说评奖因字少而落选,并不影响其在读者中的口碑,余途的作品好像也没拿什么大奖,但在当代读者中的口碑很好,在下一代人中会更好。
代应坤,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理事,安徽省闪小说委员会副会长,四川省小小说学会会员,郑州小小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签约作家,北京市执业律师。先后在《四川文学》《参花》《微型小说月报》等50余家文学刊物发表作品70余万字。有文稿入编《黄河湄南河的星光》《廉政小小说篇传递正能量第二辑》《中国当代微小说精选》等47本公开出版发行的文学丛书。获省级以上文学奖项30次,已出版《带着梦想启程》《怒放的生命》二书,小说集《寻找阿依古丽》将于11月份出版。
二十三块木板
文/代应坤
即将退役的马灯,把二十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折射到生产队仓库的后墙上。
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水摇车如何分?
除了这只水摇车,生产队的其他东西,都搭配着分到了各家各户。
平心而论,水摇车真的很漂亮,红木做的,八成新,去年冬,生产队队长徐才良托人从山上弄来桐油,把它从头至尾漆了一遍,按常规,它的使用寿命不会低于十五年。
徐才良说,水摇车折价10块钱吧,贱卖不赊账。
人群中,有几个人欠起身子,想往水摇车跟前凑。
队指导员突然插话:不行,10块钱太便宜了,20块钱!
反正肥水没流外人田,10块钱也差不多了.....徐才良以商量的口吻说。
公家财产,不能就这样糟蹋了,20块钱,分文不能少!队指导员语气硬梆梆的。
会场上,没有人搭腔,劣质的卷烟味在室内缓缓流淌......
徐才良提出许多种分配方案,但都没有形成一致意见。
会议开到下半夜,大家都困了,一人打哈欠,其他人也跟着打哈欠。
于是有人喊:干脆,把它劈了算了,一户分一块,也比便宜哪一户强!
不少人随后附和着:中,中,劈了!
只有徐才良把头埋在胸脯前,一言不发。
这时,喊叫的人更多了。
队指导员催促道:才良,劈吧!
有人送来砍刀,徐才良迟疑了一会,突然举起砍刀,手起刀落,枣红色的水摇车不一会成为二十三块木板。
徐才良空着手,第一个走出会场,沉沉夜色中,亮晶晶的双眸滚出几滴咸咸的东西....
梁闲泉点评
我不同意用字数去评价一篇文章的大小,我倾向用是否触发读者思维想象的多少去评价。
有的文章仿佛是在一个小屋子里看的,抬头就是屋顶墙壁,有的文章是在旷野里看的,抬头是蓝天白云。《二十三块木板》给我的就是后者的感受。
代应坤先生是凭着写作和评论在闪小说界飞翔的,其学养丰厚,思维超前,著书颇丰,笔法老道,给我们留下了许多佳作。
其思想的洞察力和穿透力,在作品《二十三块木板》里有着完美的诠释。
我一向认为作品是分三个档次的。三等的是政治层面,二等的是道德层面,一等的是人性层面。
鲁迅的《阿Q》和代应坤的《二十三块木板》都是写我们民族的劣根性的,文学存在的意义也由此彰显了。闪小说不光有闪电,闪电之后的雷声你听到了吗?
一句话,闪小说重在写虚,要写得轻逸,要诱使读者更注重于文字背后的言外之义,弦外之音。
小说自然和故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就像到火灾现场去救小孩和救布娃一个理,救孩子天经地义,救布娃娃就撩惹你思接天外了。
朱红娜,广东省小小说学会副秘书长,广东闪小说学会副会长,梅州日报副刊编辑。作品被《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百花园》、《羊城晚报》等报刊刊发。出版小小说集《没胆人》。
无期文/朱红娜
掐指一算,我已有十五年零六十八天没有回过老家了,整整十五年啊!
一想到母亲,我的心就如刀绞般疼痛。十五年了,母亲,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
十五年前,因为母亲不习惯跟我待在城里,我自己定了一个规定,每月最后一周的周末回家。每次回家,母亲都会早早在村口榕树下等我。有一次,我因为临时有急事走不开,母亲一直等到晚上。我跟母亲说,我现在已是领导,身不由己了,那个规定就废了吧?母亲点着头,牵着我的手说,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在电视上能看到你。
离村口越来越近了,我的脚步却灌了铅般越来越沉,远远看见村口的大榕树依旧枝繁叶茂,母亲瘦小的身影在浓荫处缩成一团,朝路边张望着,我揉揉眼睛,母亲的脸庞越发清晰。我快步走向前去,原来,身影是一根朽木。
在村头遇见三叔,三叔面无表情,带我去见我母亲。
我跪在母亲面前,想跟母亲说十五年积攒下来的话,却只说了一句,妈,对不起。我的话就哽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泪水却像决堤的水坝,汹涌而出。
我在母亲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求母亲的原谅,母亲却一直沉默不语。母亲无法原谅她的儿子,母亲在十五年前我出事的那一天已含恨离世。
直至出狱了,我才知道亲情的牢狱是无期的。
曾冠华,笔名华南雨,广西蒙山人,在广州工作。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会员。分别在《羊城晚报》《哈尔滨日报》《佛山文艺》《百花园》《黄河文学》《飞天》《广西文学》《小小说选刊》《边疆文学?文艺评论》等报刊发表作品若干,且有作品获奖。
曾冠华点评
朱红娜作品《无期》的设置巧妙,通过情节紧凑而有序的推进,最后抖开包袱,在出色完成了精彩叙事的同时,成功塑造了两个人物:母与子。尤其,母亲善良朴实、爱憎分明的形象以震撼人心的艺术表现力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母爱之所以伟大,不仅因为无私,更在于她的无期。人的生命有期,母爱无期,在朱红娜的作品《无期》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份母爱已不单纯体现一个母亲对一个儿子的爱,文本结尾合理而绝妙的转折,以四两拨千斤的出彩表现,使文本得以大大超越,从而加深、加厚其精神品质,让绵延的母爱,呈现、展示出其劝世警人意义的人间大爱,以此诠释以小见大的小小说艺术的文学魅力。
憨憨老叟,男,本名邹保健,曾用笔名尖山、六木、六木森森、憨憨老叟等,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人,原籍广东省梅州市,现居深圳。放过牛、当过兵、搞过建筑、做过生意,也曾坐过十多年办公室。闲时不揣粗陋,喜舞文弄墨,从上世纪九十始,在《解放军报》、《北京青年报》等国内外报刊发表各类文字二百多万字。曾获得多项奖项,获年度“小小说月刊杯”中国闪小说年度总冠军。
如果先生的墓志铭
文/憨憨老叟
我迷路了。
夜,伸手不见五指。我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个阴森森的地方。
突然记起身上还带着手机,抖索着摸出来,摁亮屏幕,想照一下周围的情况。忽然,手机发出“滴——”的一声响,低头一看,原来是扫到了一个刻在石块上的 王的眼中没有半点怯色,反而露出些许解脱。
动手吧!王说。
王没有闭上眼睛,王有王的死法,王要看着刺客的剑怎样插进自己的胸口。
秋风萧瑟,月影婀娜。皇宫里的白纱随着风儿飘摇不定。王喜欢风,也喜欢月,所以王的寝宫里挂满白纱,只有看着翻飞的白纱,王才能感觉到风;王不喜欢烛火,王说,有了烛火就失了月光。
王还不是王的时候,就喜欢风,自由,洒脱。王成了王,才喜欢上了月。王称自己为孤,孤独的孤。王对着月说,世人皆道孤残暴,世人皆说孤沉迷酒色,你说呢,老友?月当然不会说话,于是王就喝酒,一个劲地喝酒。王醉了,醉在萧瑟的秋风中,醉在孤独的月光下。
刺客来的时候王其实早就知道。王说,陪孤干了这杯酒!
刺客曾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所以刺客毫不畏惧,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王说,动手吧。王说完冲月儿摆摆手。
王没有闭上眼睛,刺客倒是闭上了眼睛。刺客闭上眼睛的时候,又看到了诸侯纷起,生灵涂炭的天下。“当啷”刺客的剑落在地上。
王转过身。
你的剑掉了。
我知道。
孤是个暴君。
野马需要强人服,杀戮需要王来治。
孤还沉迷酒色。
那是因为王没有知音。
你走吧!
我不能走。
许久,王对着寝宫外叫了声,来人哪!
那一刻,王落泪了。
王说,从此孤真的成了孤。
创作谈:相识满天下,知心者几人?朋友难寻觅,知音更难求。如同王与月;如同渔夫与网;如同刀客与老刀。心怀天下,敬畏自然,不忘根本,如同刺客与王;如同渔夫与江;如同刀客与庄稼。用自己喜欢的闪小说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文字,是件快乐的事。
姚凤阁,黑龙江省作协会员,黑龙江省优秀新闻记者、全国优秀副刊编辑。在《北方文学》、《小说林》、《芒种》,微型小说选刊《传奇文学选刊》、《天池》等报刊上发表中篇小说、小小说等上百万字。著有散文集《寻觅青青果》、黑龙江出版社出版小说集《龟首村人》百花州出版社出版1十1微阅读小说集响鞭。中篇小说《奇异的复仇》获《章回小说》全国通俗小说大赛三等奖;小小说《阳光是那么美好》获全球华人法制微小说大赛一等奖;报告文学乌金的光泽〉黑龙江省作协报告文学大赛二等奖。
"闪"出了精彩
——读万华闪小说
文/姚凤阁
在《闲泉侃文》上,读许多好的闪小说,园地可谓鲜花争艳。但读万华的闪小说却似一道道闪电那么亮亮地留痕于心里了。
"闪〃让我们想到自然界的闪电,照相机的闪光灯,头脑中的"一闪念",极言其短。闪小说的最大特点就是短:是瞬间,是眨眼间,是一刹那一一仅仅字表现的艺术。
万华的闪小说真地"闪了",他在闪上下功夫,抓住一个画面,一个细节,一个镜头,一点诗意,一个人的心理,去不断地开掘。如:《桃花红了》,哑妻喜桃花,生女栽桃花,哑妻去,饮于桃花下,与“妻”对饮。桃花这一个画面,一点诗意,一个象征,让作家写透了,写生动了,富有诗意,画面色彩鲜明,读着,似读一首诗,似看一幅画。
万华抓住;“闪"后,总是能"一波三折",反复折腾出戏。这一波三折,在名著中已经经常出现。如《三顾茅庐》《三打白骨精》《三打朱家庄》等等。而万华在〃闪"中,总是让"三折"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月夜》,王面对杀手,已是败者;可是刺者的剑落地,王险后成胜者;刺者被杀,王又成败者。这样一波三折,即是一条曲线拐来拐去,故事曲折多,引人入胜入趣了。
万华善于烘托气氛。万华写景,总是在情节发展中再现。已抓住读者后,才写景物,这样地烘托气氛。如《月夜》的秋风,月影,王喜欢,又衬托了那冷的气氛一一王面对寒光闪烁的剑,那气氛是极冷的。如(桃花红》中对桃花的描写,那是多么"暖"的画面啊!
万华开篇切口小,角度刁,直接进入人物,直接写人物动作,人物语言,人物心理。如《桃花红了》,哑妻喜欢笑,因为男人说,你笑起来像盛开的桃花。"紧扣题目,也为作家的下文有话可说,有情可抒。
《月夜》的开头,"王的眼中没有半点怯色,反正露出些许解脱。"直接一笔,展现在刺客剑下王的心理,王的神态,为下文胜负转变埋下伏笔,也是设下了悬念。闲泉总编说,写闪小说,开头不要写景,要直接进入人物动作,语言,心态(不是原话)。我读万华小说,想到闲泉总编的话,开头就是要像足球上解决"临门一脚"的问题,进球才是硬道理。
万华闪小说具备〃闪"的许多特点,如语言运用的精炼,详略安排的得当,人物关系设计等诸多方面,我也不能一一谈到。
万华闪小说在《闲泉侃文》中出现,是《闲泉侃文》园地长出的许多新花中一朵鲜艳的奇芭,是闪小说万紫千红中的一束醒目的亮色。
祝万华闪小说再"闪"新枝,再绽新蕾!
任海芬,浙江杭州人,闪小说新人,美术教育专业,绘画作品多次参加省展及香港地区展览,其中《林村古韵》获红蜻蜓杯全国水彩画金奖。本文为闪小说处女作。
缸
文/任海芬
我被扔了进去,周围又黑又臭。
我捏着鼻子使劲往外钻,而那些可恶的人却用棍子捅我,不让我有冒头的机会。我一次又一次地被捅到缸底,挣扎到筋疲力尽,仿佛散了架似的。
柔弱的身躯再也经不起这般蹂躏,可除了听天有命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昏沉绝望之时依稀还能听的到他们邪恶的笑声。
好了,把她捞起来吧。终于可以出来了,我还是觉得庆幸,因为毕竟没被他们弄死。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把我架到了烈日下暴晒。汗珠子从头到脚不断落下,地上湿成一片。
我终于被晒成了木乃伊,黑色的。
我原本是洁白无瑕的棉布,只因现在流行黑色的,才硬生生地让我失去了自己。
梁闲泉点评
海芬自有一种细腻的观察和表现事物本质的能力,人家毕竟是画家嘛,还拿过全国奖。她给我画过一张《百年好合》的画,那是我送给侄儿的结婚礼物。之后她才陆续闪了几闪,三篇闪小说《缸》《妾》《朽》,看了我便深思起来,我等自以为是的什么家们,是不是反倒误了后生们的腳步。海芬的作品是陌生化的,至少毫无匠气,新鮮鲜如滚滚于清晨草地上的露珠,读者阅读的目光一照,露珠幻化成一缕轻雾,将你的思索袅袅引入碧空中了。并不重要的物质写实技术她比较浅,十分重要的精神抽象的情怀她比较深。可是,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没有质量的数量不是真正的数量,没有数量的质量也不是真正的质量,这么绕,我的意思是,海芬,有空你就多写点吧。期待中。
洪超,常州溧阳人,中国闪小说学会会员、江苏闪小说学会理事、闪小说作家论坛大展版主、常州市作协会员、高中语文教师、创建北山文学社。主编校刊《北山文艺》。为《闪小说》和《吴地文化闪小说》编委。作品曾入选闽少社《中国当代微小说精品》、闪小说《心魔》入选第四届世界同题闪小说大展。
忧
文/洪超
段皇爷要用盖世武功统一天下,除暴安民。
一天,他对一村妇说:“我统一了天下,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村妇满脸忧戚地说:“前前朝有人跟我这样说过,后来朝改了,爹也去了。前朝也有人跟我这样说,代换了,我的丈夫死了。现在你也跟我这样说,我的孩儿生死未卜。“
段皇爷一声长叹,隐居山林。
梁闲泉点评
评价一篇文章有很多维度,“读不下去(中断阅读)"是标准之一了。洪超微观叙事的《忧》就让我几次中断阅读,想起了战争与和平这样的宏大主题。试想每次的改朝换代,不是由无数的白骨堆积出来的呢,一将成名万骨枯,诚如是。写实是容易的,写虚是不容易的。让读者合卷而去是容易的,让读者抚卷长思是不容易的。这就应了那句话,用观念的阳光统帅材料,闪小说要写观念,当然要用毛茸茸的生活去包裹。有意义是第一要素,有意思是第二要素。没有这些那就改行吧。今年春天常州笔会我见过洪超,其谦谦的君子之风,其思维之敏捷,其知识之丰富,其求知之勤奋,都将是他有无限上升空间的注脚。我们有理由期待洪超会有更多的好作品问世。
张红静,中国闪小说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代表作品有散文《寄居地》《我的杨树》《行走的麦子》;短篇小说《我的杜鲁门》;闪小说及小小说作品作品共二百余篇。作品见于《百花园》《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金山》《天池小小说》《金陵晚报》《打工文学》《读者》《文苑》《视野》等报刊杂志。
只有一阵风
文/张红静
女人和男人一起在路上走,男人忽然没了气息,死了。
女人大恸,不知道自己和孩子将来怎么生活。更不知道,他的离去,竟然让她痛彻心扉。所幸不久,男人竟回来了。
女人问,你没死?
死了!男人说,回来的是鬼魂。
那你到底是因何而死呢,太突然了!女人有一百个疑问。
我们的儿子,他咬了我一口。男人回答,但丝毫没有怨恨。
女人不再问,因为男人开始干活,干那些女人和孩子都不能做的活。男人回去的时候,女人抱住他,不让他走。男人说,时间长了,她会生气的。
她是谁?女人问。
是阴间里的妻子。在那里,也结了婚。男人告诉她。可是他还是忘不了这里的一切,他就在阴阳两界辗转,非常辛苦。
你就不能只娶一个妻子吗?无论在阳世还是在阴间?女人责备他。忽然听见敲门声,才发觉是梦。女人在里面反锁了门。已是午夜时分,那个该死的,终于回来了!
女人问,你不是死到外边了吗?为什么还回来?
男人说,开门吧,好老婆!有你和儿子在,我还能去哪儿?
女人开了门,却只有一阵风吹进来。
梁闲泉点评
读红静的文字,仿佛置身到了月夜,弥漫的月光透过树隙漏在地上,脚踩过去有一种如临梦境的恍惚,悠然随性,潜意识里还有一种轻盈。这是稀罕的阅读感受了。即便说,文学脚踏实地是对的,但也必须仰望星空。须知离现实太近或者说太写实了的作品是短命的。闪小说只有6Oo来名战士,必须学会从侧面、背面抑或剖面去抵达事物的本质,换句话说,要写能飞翔起来的作品。如今的读者大都是大专以上文化了,别说教别抒情,多叙述少议论才好。作品里有下边东东比较重要一一荒诞,变形,夸张,极端化,朦胧多义性,背靠上帝等等。有这样的作品吗?你有空吗?有空看一下红静的《只有一阵风》,扑朔迷离的闪,让人沉醉。这是一篇能唤醒我们沉睡潜能的作品,如此,也就有了存世的理由。
梁闲泉,本名梁贤全。曾用名梁晓泉,白小良,白开水。中国闪小说专委会副会长,《闪小说》《吴地文化》执行主编。《浙江小小说》编辑,《闲泉侃文》平台主编,出书多部。策划并主办了首届金凤凰闪小说大赛。
粮食闪小说金口诀
文/梁闲泉
1,它不是雨,不是雷,它是雷之前的那一闪。
2,它不是拥抱,不是情话绵绵,它是接触刹那,电你那一下的媚眼。
3,它不是亮相,不是花架,它是直捣心脏那致命的一下。
4,它不是风声,不是雨声,它是水滴接触水面的“滴答”声。
5,它不是一笼包子,也不是一个包子,它是包子馅儿。
6,它不是刺客,不是剑入咽喉的写实,它是伤口汩汩流出的彩云(妈呀,胆小的略过这条)的写虚。
7,它不是火里搬物,不是救人,是火里救布娃娃。
8,它不是粮,不是“毛爷爷”,它是玩,是和抽烟喝酒打麻将差不哪去的一个爱好罢了,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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