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2月21日星期四晴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我感觉腹痛难忍,都怪昨天的辣椒吃多了!刚6点钟,我就从被窝里爬出来,天也才刚亮,这时候出去锻炼有些太早,我便开始洗菜、切菜,准备干完这些,再去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一回来,米饭刚好焖熟,我急忙开始炒菜,但今天的菜盐放多了,挺咸的,我吃完早饭就坐在屋里开始大声背诵自己整理的那些读书笔记,然后把剩下的那三本《小学语文教学》全部看完,并作了读书笔记,这样我这里剩下的年的《小学语文教学》也被我全部“消灭”光了!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钟了。
我又接着看《读者》,但由于早晨自己起得过早,我脑袋有些发蒙,想午睡一会儿,这时候房间里也特别冷,我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后,就一头钻进被窝里,躺着看《读者》,困了,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下午3:30,我又躺着看了一会儿书,肚子饿了,屋子里光线暗下来的时候,我洗手和了一块面,准备晚上吃面。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胡同里有猫叫,开门出去一看,又是昨天看着的那只大花猫,它不知被谁打断了右前爪,走路一瘸一拐的,令我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我唤了它几声“咪咪——”它回头看看我,我端着菜盆试图走上前取得它的信任,想要喂喂它,它却十分警觉!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我只得怏怏地回了屋。
饭后,我正躺在床上看《读者》,阿C打来了电话,他喜滋滋地说——我三月份帮他修改的他学生的一篇作文《会“变脸”的爸爸》发表在吉林作文报上了,那个叫韩某某的女学生今天得了20元稿费,兴奋得要命!全班同学也跟着激动!我听了也感觉十分高兴!
随即,我又接着看《读者》,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排头的固定电话,我忍不住在想:这是哪里打来的电话?该不会是说我中奖的“神话”吧?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只听一个男声朗声问:“请问您是桑玲老师吗?”
“对呀,您是哪位啊?”
“我是南京外国语学校仙林分校的,通知您下周学校面试讲课。”
我一打听顿时大喜过望!
接着,他告诉我学校的确切地址,坐几路公交车能到。让我周二一早就务必感到,我全都做了记录。
然后我又试探着问他待遇如何?
不料对方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马上问:“哦,对了,您那么优秀,怎么才‘小教一级’呀?”
“唉!我正是因为职称评不上,一气之下才辞的职!我们那里之前评的过多过滥,等到正规师范生评职称了,反而深受其害——卡得很死了!我觉得收入和职称都不能让自己满意,就辞了职。你们那里能评职称吗?”
“能,只要符合条件就能评职称。”他十分肯定地说。
我一听十分兴奋,又问他收入怎么样?
他说:“小教一级再带班主任的话,年薪是四万六。”
我听后很欣慰,又问:我需要带什么证件前去吗?他说只要把重要的证件全部带上。
我说:“我发表文章的那些报刊杂志也带吗?实在太多了,光杂志就一大包呢!不会是假的。”
他爽朗地说:“那倒不用,你简历后面不是都有目录吗?我们都逐一仔细看过了。”
接着他又把手机号留给我,他说自己姓“L”。我们就相互道别挂了电话。
L老师刚才说学校不负责接待住宿,我到那里自己联系住宾馆,我算计了一下——怎么也得下周一去南京,毕竟周二一大早务必赶到学校呢。
激动之余,我又赶紧去了附近的网吧搜这所学校的网页细看,不料看到这所学校的规模很大,十分气派!年面向全国招聘教师,收到了多份简历,只录取了多人,我感觉自己根本没啥希望,看样子,我的确像阿C说的那样——太小瞧自己了!那么苏州地公办学校肯定也会通知我面试的!我全都认真地去面试,最后看看哪个学校好?我就留在哪个学校……
我发短信问CXP——学校那里有没有我的信件?她说没有我的信件,并说自己忙得一塌糊涂!又是大扫除,查黑板报和教案等等,自己下学期想去学经商,还是举棋不定呢!我听后忍不住在想:我若没辞职,肯定会和她一样忙碌的,而且还都是瞎忙!不过,我还是劝她别轻易辞职!这每日里苦熬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最后,我静下心来开始看《小说月报》,由于白天午睡了很长时间,晚上又传来这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我竟然失眠了!凌晨两点多我居然还睡不着!
我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屋子墙壁,总在脑海里构想着今后的人生蓝图……
年12月25日星期一阴有大雾
早晨5点多钟起来的时候,昨夜开始下的雨仍没有停下来,我把昨天擀好的面条下了,吃了两碗,看看时间还比较早,就又躺在被窝里看小说《光天化日海蓝蓝》,这部长篇小说写的都是辽东半岛大海边的趣事,我特别喜欢!作者是大连文联主席邓刚,文笔幽默轻松,读着很真实的感觉!
7点多钟时,雨停了,我背上包,就走出了家门。
到了余姚火车站,已经8点钟。我要去买前往南京的火车票,被告知没有座位了,我心想:无所谓,才坐七八个小时左右,没必要买卧铺。就这样我花87元买了一张到南京的硬座票,一上火车,还是轻易就找到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还有电视看。
我先看了一会儿刘庆邦写的那本《河南故事》,然后就开始看电视,火车依次经过了上虞、绍兴、杭州、嘉兴、上海、无锡、常州、苏州,等我到了南京时,已经是下午5:40了。
出了大厅,发现外面起雾了,我走出火车站顿时就有了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车,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10路公交车。坐上车好长时间了,我问前面的那个男人:“新庄快到了吧?”
不料他告诉我:“你坐反了,新庄早就过了!”
我这才知道坐车的地方是新庄已经过了的站点,没办法,我只好坐到终点站下车后,想找个小旅馆先住下,问了一家,和五个陌生人合住一间屋子要15元,自己住单间要40元,那个地方因为起了雾,黑咕隆咚的,我想:还是住到离南京外国语学校仙林分校近一些的地方保险一些,最起码明天早晨面试时不会迟到。
于是我又花2元钱坐到了新庄下车,在那个站点等97路公交车,雾挺大,等车的人特别多,但要等的97路公交车,却迟迟不肯来,我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因为自己挤车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我就被卡在了车门口,司机拍着我的脑顶,让我下去等后面的,否则车门关不上,他说了好几遍,我才下去。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辆,我挤上去当然是没有座位了!
我站在黑漆漆的车厢里和许多人一样,望着窗外发呆,这时,雾更大了!几乎一米之外都看不清楚人脸,后来我才通过媒体宣传知道——这是南京50年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一次雾!
我站在车厢里,心里很难过——没想到我的运气居然这么“好”!第一次来南京,就遭遇如此境况!
因为看不清楚路,汽车开得特别慢,我站在车厢里脚又酸又麻的。手里拎的袋子勒得手生疼生疼的,肩上的背包也勒得肩膀酸胀无比,我向身边坐着的大学生打听南京外国语学校仙林分校的路怎么走呢?
这时旁边站着的一位40多岁的大姐插话了,她说她女儿就在那里读书,问我到哪里去干什么?我说去应聘,学校不负责接待住宿,我到中医药大学下车后,还得找宾馆住下。
那位陌生的大姐说:“这么大的雾,你到哪里能找到宾馆呀?!”接着她又说她先生去读博士后了,家里目前就她一个人,我若信得过她,就跟她去她家住吧!
我心想: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看她的穿戴打扮是城市工薪阶层的装扮,我正在思忖时,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女儿打来的,说自己这次没考好,她一顿训斥,说:“我每学期一两万地给你花着学费,你还考这样的成绩,你对得起谁啊?!……”
我从她的言行能判断出——她绝对不是人贩子之类的坏人。
这时因为堵车,前后左右都停满了车,公交车也不得不停下来了,而且迟迟不见开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位大姐体力不支,半趴在扶着的座位靠背上。
后来,公交车还是停在那里不动,她说这里离她家不远,还有两个站点,干脆走过去得了!下车时她还问我——跟她走吗?我心一横,就跟她下了车。
我们在满是各式各样的汽车的夹缝中来回穿行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汽车全都停在那里,我们不知走了多久,我看她健步如飞,白茫茫的大雾中什么也看不清,大约快半小时后,我们才来到一个小区里,我一看名字叫“XX公寓”,大姐家住在五楼,刚才在汽车间穿行时,借助着车灯的光,她还掏出工作证和身份证,一边走一边让我看,她说,她可不是什么人贩子。
大姐家的房子很大,有平米,装修得很豪华,我上完厕所,她正在洗碗,好像一边洗着,一边在想着什么,我坐在客厅里见她半天都不出来,我看了看表,都快一个小时了……
我知道:她这么轻易地把一个完全陌生的外地人,领到家中来住,一定心里又后悔了,此刻正在“打鼓”呢!
我进屋一问,果然她是这么想的。为了证明我的来历,我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发表文章的《读者》《教师博览》《中国教育报》《德育报》等各类国家一级报刊杂志拿出来给她看,她翻看着,顿时有些赞叹。我又把毕业证、职称证、身份证等都让她看了一遍,我给她讲我出来打拼的经历,自己活得十分辛苦!生存的压力很大很大!她也讲了她的心理压力,女儿正上初三,学习劲头不足,成绩不理想云云。
后来,我们都睡下了,盖着被子,她坐在床沿跟我又聊了好久。
她还兴奋地跟我握握手说:“我刚才还准备找借口——再让你离开我家呢!不过我看你写的文章,感觉像你这样人,应该不是一个无赖坏蛋,能在《读者》那样的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人,应该不会入室抢劫杀人。”
我也再三表示感谢她对我的帮助,萍水相逢居然对我如此热情,我这是修了几世的福,才遇到像大姐这样的厚道人啊!
不过她又告诉我——仙林分校小学部的学生特别多,现在南京市民普遍都在忙事业,根本无暇顾及孩子,都是往那里一送了之,所以那所学校才几年就办得很红火了!
后来,她去睡觉了,我也睡在她女儿的房间里,她怕我冷,给我抱了两床被子,我可能是奔波得太累了,居然没有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失眠,而是呼呼地睡着了。
大姐是南京XX学院的会计,今年41岁,名叫黄XX。我很幸运遇到一个如此肯帮自己的陌生人,这是我几世才能修来的福气啊!
年12月26日星期二大雾转阴
早晨起床后,黄姐说她心事太多,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着,还问我睡得怎么样?我笑着说挺好的,还做了几个梦呢!
她给我准备了早餐,四个金灿灿的小馒头,一个煮鸡蛋,一杯热牛奶。她说我的穿戴不好,应该时尚、讲究一些,南京人是很看重这些的,我说现在再去置办已经来不及了!昨晚上我们就互留了联系方式。
分手时,她陪我在站台上等了一会儿,怕我公交车坐过点,她还让两个去仙林分校的小学生务必下车时,提醒我一下。那个小男孩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她甚至为此还训了那个男孩两句,然后她要到对面的站台上等公交车了。临分别时,我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握了握,心里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我真是运气太好了!得此贵人相助!
我在中医药大学下车,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仙林分校,这所学校全是暗红的大楼,十分豪华、整洁,是我所见到的小学里最气派的一所!已经超过了义乌实验小学!
我给那个L老师发了个短信,他让我到小学部的教导处来找他,我在学校的楼群中徘徊了一阵子,碰到一个送报纸的,他把我领到教导处门前,我轻轻地叩门说:“我找L老师。”
只见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老师站起来,他笑着让我进来,寒暄了两句,他就领我到了五年级(4)班,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喊出来,对我介绍说:“这位是刘老师。”他对刘老师说:“你把第25课的第一课时上了,第二课时由桑老师来上。”然后L老师让我跟着刘老师去拿书去,我跟着刘老师拿了书后,他把我领到小学部的会议室里,让我在那里备课,刘老师还微笑着对我说:“祝你成功!”
我打开第25课,一看,这是一篇夹带着古诗的课文《黄鹤楼送别》,而且是我从没接触过苏版教材,于是我反复地读着课文,钻研着教材,掏出了一支铅笔,用钥匙上的小刀削尖,就开始备课了,我在草稿纸上涂涂改改的,快备好的时候,进来了几位女老师要在这里开个会。
我备好课,就拿着东西离开了这个小会议室,来到要讲课的五年级(4)班,里面正在上英语,我要了一块小黑板,一个粉笔,一个板擦,在楼道一个拐角的小旮旯里,认真地把我设计的“课堂小练笔”抄在小黑板上备用,又把课文读了好几遍,望着整洁的校园里发了一阵子呆,心里面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么整天东颠西跑,不知何处是归宿?
等了好久,我才等到第三节刘老师的课下了,刚才他讲第一课时,我靠在门边偷听了一会儿,他没有讲什么内容,只是强调了很多纪律方面的问题,然后让学生反复地读课文。
第三节课一下,我就走进教室,开始做课前准备,许多学生还问我姓什么?这儿的孩子都像是富强粉做的面人,一个个全都白白嫩嫩的,感觉比浙江的孩子还要白一些,好看一些。
我刚才就打好了腹稿,绝不能告诉这群学生,我料定——自己那副又“土”又“老气”的小地方来的气息,未必能让这些“富家子弟”们乖乖听我讲课,于是在脑子里争分夺秒地想着课前导入的锦囊妙计,这个方面还是要讲究一些策略的,否则根本没办法讲好课,因为学生首先就在内心比较抵触你哦!不过,据我多年的经验,马上就迅速想出了一个课前热身的妙计!还在脑海里迅速编出了一个顺口溜的谜语,哈哈,这得益于我不断地阅读充电啊!
于是,我故意卖关子说:老师姓什么呢?等一会儿就告诉大家。
课前,我大方地笑着说:“刚才呀,有许多同学都在问老师,您姓什么呀?好,我先问大家——你们喜欢猜谜语吗?”
学生异口同声地回答:“喜欢!”
“我出个谜语来让大家猜吧!老师的姓呀,就藏在这个谜语里,我的这个谜语是打一种树木的。”接着我朗声说,“叶儿碧绿手掌大,果实紫红甜又酸,蚕吃叶儿吐白丝,人吃果实乐滋滋,请问这是什么树呀?”
马上有几个学生抢答:“是桑树。”
“那我姓什么呀?”
“姓桑。”
“同学们可真聪明啊!今天桑老师来给大家上课,心里面好紧张好紧张啊!谁来说说看——为什么?”我说“好紧张好紧张”这六个字的时候,还把一只手在胸前绕着圈儿悬空做揉搓状,显示着自己的紧张不安。
马上就有许多学生举手要抢答,我一一请他们回答。孩子们的回答都挺入港的,说的都是“你怕讲不好课”“你怕我们校长不要你”云云。
哈哈,这些都在我的预想之中,于是我又不失时机地问:“那……你们能帮帮桑老师吗?”我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感觉自己为了讲好课,颇有些“不要脸了”似的。
“能——!”学生回答得整齐划一,这也在我的预想之中。
“那……你们谁来说说看——你们怎样做,才算在帮桑老师呢?”
学生的回答也如我预料很入港,都说“要认真听讲”,“要积极动脑回答问题”,“要好好配合老师把课上好”云云。
我见时机成熟了,马上故作大喜的样子,笑着说:“桑老师在这里先谢谢大家啦!”
然后我稍微后退一小步,给大家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又向前略迈出一小步,大声说:“上课!”
立即有个大概是班长的孩子,他会心地大喊一声:“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刚才做这一番“课前热身”的时候,我看到后面坐着的那个女老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在授课的过程中,学生回答问题十分踊跃!
我串讲的课堂用语不够优美,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我感觉这次讲课没有在XJ那次讲得有激情,但该涉及到的知识点我全涉及了。
最后一看,时间不多了,我急忙亮出小黑板让学生写个“课堂小练笔”,我设计的主题是——分别以后,孟浩然想起那首送别诗时,他会怎么写信回复李白?请你替孟浩然写写只言片语吧!
小练笔刚写完,两三个学生便当堂秀出来,充分发挥了学生的发散思维,每个学生写得不一样,但是思想内涵基本一致,都是倾诉对好友的思念之情和感谢之情。
这时候“叮铃铃……”下课铃就恰到好处地响了,我急忙将板书最后几笔补充完整,留了课后作业,喊了声:“下课!”
我感觉还行,因为刚才讲到精彩之处时,我看到后面坐着的那位比较年轻的女老师,一直在充满善意地望着我,不时地露出甜甜的微笑。
一下课,另一位在后面坐着的五十岁左右戴眼镜的半老太太,她便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对我有些霸气地说:“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跟我来一趟!”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在想:这谁啊?!说话颇有些“霸道总裁”的味道。
刘老师看我发懵,便急忙补充说:“这是我们小学部的D校长。”
我于是又戴围巾,又穿羽绒服的,D校长甚至还在门口,略微等了我一会儿。
一出门,她和那个一直甜笑的女老师都看着我,迫不及待地想问什么,还是D校长先盯着我问:“桑老师,你结婚了没有?”
我那时本来想说:“没有”,不料鬼使神差却话到嘴边,旋即转了个弯儿,连自己都不相信地答曰:“结了!”那一瞬间仿佛有神助似的——使我猛然间撒起了谎!
“有孩子吗?”
“有。”接下来的谎,我撒得顿时更加顺理成章,还是犹如神助。
“孩子多大了?”
“五六岁吧!”
“爱人和孩子在哪里?”
“都在宁夏呢!”
她又拉着我说:“走,吃了午饭再走。”
去饭厅的路上,她对我的课提了一些建议,含着批评性质的,也是我平时最担心的——“你别的没问题,不过,你得好好练练字!”
我忙坦言——自己的字写得不是很好看,我也知道江苏省小学生写字教学,是全国做得最好的,今后一定会努力练字云云。
她还问我想到南京来发展吗?她还指着L老师那几个男老师对我说:“他们都已经在南京市买房子了。”暗示我在这所学校收入颇丰,还详细地问我在XJ外语学校一周多少节课?每月能挣多少钱?她说这里小学一周最多16节课,这让我放心不少,也羡慕不已。她还问我和爱人两地分居可怎么办?我说:“他工作不稳定,是做生意的。”D校长听了之后“哦”了一声。到了打饭窗口,里面的服务员一看是校长,马上就打好一份饭菜,菜给得很多,她却让我先来,甚至后来我汤喝完后,她居然还给我盛了一碗汤,亲自端了过来,这让我实在受宠若惊!她跟我对面坐着吃饭,那个甜笑的女老师问我:“你孩子几岁了?”我十分肯定地说:“五岁半!”D校长又问:“谁带着呢?”“我们家人也带,他们家人也带,不愁没人带孩子。”我暗自嘲笑自己——怎么撒谎突然这么娴熟,仿佛像刚才设计课前热身开场白似的那么“专业”!
D校长又问我评职称的事情,我解释了一番,旁边那位L老师迫不及待地插嘴说:“她们那里评职称好难的……”D校长马上对我说:“我们这里评职称,只要符合条件,就给评!”
饭后,D校长让我到她办公室来一趟,她说:“我看你那个简历写得蛮好滴。”我没说什么,只是谦虚地笑笑。她又说:“你明年六一前后等通知,如果可以,八月份就能过来。”她说小学部数学老师奇缺,问我能否把学校里的数学老师,也给她推荐几个来,我没告诉她自己早就辞职的事情,而是反问:“那语文老师呢?”她说:“语文老师多得很。”
我听后心里“突”地一沉,想起刚才在吃饭的时候,那个甜笑的女老师鄙夷不屑地说:前两天来的两个数学老师面试上课,结果都讲得不怎么样,有一个课上得一塌糊涂的!
我要告辞时,她看到我拎着去义乌实验小学自费听课发的购物袋,上面印着“义乌市实验小学”的字样,还有照片的纸提兜,她就好奇地问我:“你这拎的是……”我说:“我自己经常自费来南方听课学习,这是去年十月底,我去义乌参加全国小学语文诗词教学观摩课活动发的。”她只说了一句:“怪不得你啊不像西北来滴,连口音都不像。”她没再说什么,就让我告辞了。
我知道她还在观望,如果后面来应聘面试的语文老师没有比我更强的,那么明年就拍板要定我了!
但是,现在据我所知——我是早期来试讲的,还没有和后面试讲的老师进行对比,所以……
唉,我感觉自己还是挺有希望的。
出了校门,我就给黄姐发短信说了今天的事情,她说让我今天别走了,晚上还住她家,她陪我一起逛逛南京的新街口和夫子庙,但我还是一心想赶回去,直接坐车去了南京火车站,到了售票大厅,我顿时大吃一惊!因为排队买票的人,一直从大厅里排到了外面!而去余姚的火车是1:56分的,现在已经12点多了,等我排到跟前买票时,火车也早就开了!
我心一横,直接挤到前面窗口,加塞儿买了一张火车票,有个女孩指责我,我小声说:“火车快开了,没办法哦!”我低着头,将火车票攥在手心,快步离开了售票大厅,直接赶到候车室。
在五号候车室等了好长时间,才听说火车晚点一个小时左右,2:40左右我才坐上火车,先看了一会儿刘庆邦的《河南故事》,又迷糊了一会儿,就开始看电视。
旁边坐着一对南京夫妇,后来我们慢慢地聊开了,聊了几个小时以后,我感觉这个其貌不扬的单皮眼女人看问题很有见地,她全国各地到处跑,对宁夏十分熟悉,我向她吐露自己还是愿意到公办学校去干时,她对我进行了一番“洗脑”。
她说你在公办学校干,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房子,在民办学校几年差不多就攒够了首付,在民办学校干一年,顶公办学校干四年的,你别以为公办学校不会随便开除教师,现在像你这种外地老师很容易被炒掉,因为你上面教育局没有人,属于没有根基的那类人,而我们南方公办学校,不像你们宁夏不可以随便炒掉教师,这里实行的是聘任制,我认为你这么有实力,还是适合在民办学校干,公办学校是不凭实力的,大多还是凭关系的。
她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我认真地倾听着,她说南京市的孩子不好教,什么样的家长都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发生的,不像你们西北的家长那么朴实无华。
我说自己也有点儿后悔出来了,但那边已经辞职了,没有退路了,再说自己年龄也不小了,特别不想再像小船那样四处漂泊,只求能找个安全的港湾停泊。
我们聊着聊着,火车就到余姚了,当时马上就11点了,我在候车厅给黄姐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已经买票马上回家,在火车上又发了几个短信,黄姐也给我回了几个,让我今后到了南京尽管找她,我一想起她的热心帮助,内心就特别温暖。
我回到镇上,去吃了一碗羊肉米粉,躺在被窝里看了一会儿《光天化日海蓝蓝》,才睡下,但是满脑子都是那个单眼皮女人对我在火车上说的那些话。
我的确对这些很不了解。
年12月27日周三阴
早晨起床后,我去锻炼身体了,回来擀了两碗面吃,就开始补写前两天的日记。
我还是满脑子都是单眼皮女人说的那些话,如果苏州工业园区地公办学校也考上的话,该到哪个学校上班呢?这可真是我人生的一大选择啊!
如果在公办学校工作仍然没有保障的话,那我还不如去民办学校挣大钱呢!再说那所学校并没有给我安排那么多课,可不像XJ外语学校居然把老师当牲口使!
唉!我又转念一想:南京外国语学校仙林分校并没有拍板要我啊,这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呢!
现在对我来说,前面的路都是黑的。
补完了前两天的日记,已经是下午2点钟了。
我走出家门买了一袋金丝猴奶糖,花了7元钱,又买了3元钱的橘子,回来我钻进被窝里看着小说《光天化日海蓝蓝》,嚼着牛奶糖,困了马上就睡着了,醒来发觉居然流口水了!我把被窝里那三个暖热的橘子吃了后,接着看小说,一直看到天黑了。
8:00多钟,我又去贵州遵义羊肉粉店吃了一碗羊肉米饭,还有两个煮鸡蛋,回来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诉说自己应聘的经过。
老太太总是唠叨着:南方热死了!我忍不住说:“那我别去了,再回来啃你啊?”
我还说了许多别的,她带着气说:“你总是太有主意!哼!”
年12月28日周四阴转晴
半夜3:00多钟,我就醒了,看小说,发呆,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天亮时我又睡着了,醒来已是9:30了,起床后我把昨天剩下的那一块面擀着吃了,坐在桌前看小说,坐着坐着,感觉腰很不舒服,于是干脆拉开被子,又躺在被窝里看小说,一直看到下午快4点。
感觉肚子饿了,我出去吃了一碗羊肉粉,回来和邻居聊了一会儿,原来隔壁邻居安徽来的这一对夫妇是躲避超生的,这个小媳妇刚流产一个女胎,坚决想要生第二个,最好是个男孩!她的四岁的小女儿到余姚去玩了。
我说自己一个孩子都不想生!太麻烦了!不划算……
她说,她可不行!在她们农村没有儿子,是要被人看不起的云云。她丈夫一回来,我就停止了和她聊天,回房间继续看小说去了。
晚上6:00,我应邀到阿C家里看《挑战主持人》节目,碰到阿W带小JH去买东西,我也陪着去了,回来阿W发现买的一包糖果忘带回来了,这时阿C串门也回来了,我又陪阿W跑一趟超市,取回了那包糖果。因为天气冷,阿C把电视机搬到卧室去看,并且开足了空调,我也坐在泡沫地板上,和他们全家一起津津有味地看《挑战主持人》年底大比拼。
看这个节目对我们当老师的特别有启发,因为那些选手个个临场发挥,妙语连珠,特别是陕西西安来的郑毅,他自小酷爱读书,那深厚的文化底蕴,十分令我折服、倾倒!听他说话,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看完节目,我走回来,在床上继续看小说。唉,我还得多读书啊!
年12月31日周日阴
今天是年的最后一天,早晨和了一块面,然后就去锻炼身体了,回来又买了2.8元的腊肉,顺便又去看了一下我的小猫,它正和另一只小花猫追逐嬉戏着,很幸福的感觉。我抱着它端详了一阵子,四川老太正在做饭,我马上就回来了。
饭后,我就开始打开电脑,修改着那篇《孝心》的征文,这次我修改得特别仔细,反复多次地大声朗读着,改完已经11点了。
想想应该给侄女写一封信,大嫂让我劝她好好学习,才写了半张就不想写了,感觉坐得太久了,腰有些不舒服,于是开了电褥子,想躺在被窝里看小说,但转念一想,我今天不想写,明天也不想写,拖到哪一天算是完了呢?打扫了一下房间,感觉手心发热了,没有了刚才冰凉僵硬的感觉,我又开始想写了,这一写不要紧,一下竟然写了10张,密密麻麻的,全是我在外面打拼的心情和感受,还十分隐晦地规劝她——务必要好好学习!
然后,我又给《教师博览》精心写了一篇荐稿信,推荐我看过的一篇好文章《职业不是停滞不前的理由》,写完信后我知道不能放在家里,否则我会懒得发的,为了治治自己的惰性,我干脆一鼓作气地拿着两封信,步行到邮局发信了。
我走在路上,这次去发信和上回冒雨去发信的心情截然不同,上回是迷惘、忧虑的,而这次时有些自信、平和的。我一路上健步如飞,安慰着自己——偏不要骑车子,我是在锻炼身体哩!
回来就做了一锅焖面,油太大,豆腐又炒得稀烂,不好吃!我吃了一碗,便躺在床上看小说,准备到时间了,我再去遵义羊肉粉店看《挑战主持人》。
后来,我在那儿把节目全部看完后,又看了宋祖英在美国新年音乐独唱会,太晚了,我就回来了,心里还在想着那几个主持人竞争激烈的场面。
年1月2日星期二雨
早晨,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听到了下雨的声音,我知道今早又别想锻炼身体了。
于是起床后先炒菜,饭后打开电脑,把最近搜集的招聘信息整理到硬皮本上,就又钻进开着电褥子的被窝里,开始看小说。后来睡着了,被一个短信惊醒,又接着睡,到下午3点多钟才醒,接着看书,是借阿C的三本最新杂志《视野》和两本《杂文月刊》,我一直看到6点多钟,感觉肚子饿了,不想吃米饭,而是想吃羊肉米粉,但是雨还没有停,我打着伞去吃了一碗米粉。
回来我感觉肚子挺胀的,看了看自己去年这个时候写的日记,全部都是紧张的学习、奔波着学电脑、写读书笔记之类的日程……
下午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头发变得又厚又多,我梳头的时候挺费劲儿!老半天才梳好,但刚梳好没多久,皮筋儿又断了,我还摸了一下后脑挑出的小辫子自言自语地说:“糟了!”但辫子并没有散乱开来,醒来我突然想起:自己从前在《周公解梦》上看到过:“梦见梳头,忧愁烦恼都去了!”
的确是这样的,自从离开XJ外语学校,我就为就业的忧愁、烦恼所笼罩着,可现在我至少会这么想:如果其他学校都没考上,至少南外还要我。所以我的忧愁、烦恼大大地减少了!
昨晚上和黄姐通电话时,她也十分肯定地说:“南外肯定要你的!任何一个校长,在你讲完课后,都不会把话说透的,说到那个份儿上,已经是很明白不过的了!”
晚上,雨仍然没有停下来,而且似乎越下越起劲儿,我躺在床上给马媛媛打了个电话,兴致勃勃地讲了我到南京讲课的情况,媛媛说她们快要考试了,北京的空气质量很糟糕!污染得十分厉害!我让她明年“五一”能抽空来浙江玩玩。
然后我就开始看小说,也许是下午睡的时间太长了,晚上我竟然失眠了!凌晨4点钟我都睡不着!没办法,我只好瑟缩着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吃了两片安眠药,渐渐地我感觉脑壳开始发沉,这才慢慢地睡着了,但外面的雨仍然在哗哗地下着……一天都没有消停!
年1月7日星期日晴
早晨,我在被窝里赖到10:30才醒,爬起来先去把光碟还了之后,接着去锻炼身体,回到冰冷的小屋里就吃饭,看《杂文选刊》,顺便买了6块多的菜,在水龙头前洗干净了,准备下顿炒着吃,但由于沾了凉水,我的肚子变得很痛,又花4.2元买了一袋红糖,冲了一杯喝了,便躺在被窝里看《杂文选刊》。
我看书的时候犯困,又睡着了,醒来已是下午5点钟了,我躺着接着在看《杂文选刊》,肚子饿了,就去吃了一碗羊肉米粉,在那里看了《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这一期的《焦点访谈》演的是宁夏西北轴承厂和德国合资办厂上当受骗的事情,中国人办事情缺乏缜密的考虑和认真的作风,在这次合作中吃了很大的亏!
我看后也深受启发,并引以为戒,今后无论办什么事情,我也一定要养成认真、严谨的好作风。
回到冰冷的小屋,我先给YJX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教龄津贴的事情,她说放寒假前全部都发下来了,我又给大嫂打电话,求她帮我领这笔钱,然后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
听YJX和大嫂都说宁夏的教师现在全都开始大幅度涨工资了,我若不走的话,能由0元涨到多元,但我在那里感觉也没什么发展前途,所以大嫂问我后悔不?我说:不后悔!因为就那点死工资,又没什么发展的前途,如果我能考上苏州工业园区公办学校的话,会有很大的发展前途的!那点儿死工资又算什么?!
年1月8日星期一阴
晚上,我吃完羊肉米粉,顺便在那间店看起了电视,得知明天就要进入一年中的最冷的“三九”的第一天了!其实,早晨起床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外面的积水都结了冰。
那家开店的夫妇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小的男孩叫邓天绪,女孩叫邓天会,都在余姚外来民工子弟小学——“孝友小学”上一年级,他们做数学卷子不会,我很自然地当起了辅导老师,搞得老板娘感激得不得了!不停地给我抓来一把把的瓜子,放在桌上让我嗑,老板也给我倒水,显得很殷勤的样子。
邓天绪长得挺黑的,圆圆的脸,黑亮的单眼皮小眼睛,翘嘴巴,不漂亮,但显得很可爱!我给他辅导完题后,他就变得很听我的话了,他和小JH一样大,今年才8岁。
早晨,我从箱子里翻出了我的羽绒红棉袄穿上了,厚毛衣收起来,因为不挡暖,锻炼身体回来炒菜吃饭,又在外面太阳地里背书、练粉笔字。回到小屋实在冻得受不了!我就钻被窝并开着电褥子,渐渐地又睡着了,还做了几个梦,梦见在床上躺着,一只手腕粗的黑蛇爬上了身,甚至隔着皮手套已咬到了我,我死死地抓住它的七寸处乱甩着……正在这时,被电话声吵醒了。
我就拿起了小说开始看,有一篇李绵星写的《庶出》可真不错!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并流下了眼泪,天黑的时候,我饿了,又去羊肉粉店吃饭了。
在羊肉粉店一直坐在快10点钟了,我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频道的《周enlai外交风云路》。
年1月10日星期三晴
早晨,外面下了霜,我脱掉外套,穿着红棉袄,在小区里一圈儿又一圈儿地跑着,直到浑身冒汗,隔壁那对卖早点的夫妇守着摊子,眼巴巴地等着主顾,但我像以往仍旧没看见一个人买他们的东西.等我跑完步倒着走搓耳朵时,夫妇俩隔着铁栅栏看着我,全都笑了,小媳妇还大声问我跑得怎么样?我大声说:“浑身直冒汗啊!”感觉这对夫妻是很乐观!一个生意都没有,见着我还能笑出来,我真应该好好学学人家的那种精神啊!
屋子里太冷了,我拿着本小说站在太阳地里,只读了一会儿,就回屋钻被窝,没看多久就呼呼地睡着了,由于枕头垫得太高,我有两次是被自己打呼噜的声音给吵醒的,千真万确!
下午3:30,我醒了,接着看小说,一直看到晚上快7点的时候,起床就去吃羊肉米粉了,顺便又给邓天绪辅导了一阵子数学,然后就看电视,通过看电视我感觉到比自己活得不易的人多得是!我一直看到晚9点多,因为惦记着家里被盗和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只得踽踽独行着回去了,打开节能灯,屋里一切照旧,我先把电褥子打开,被子已经好几天没叠了,因为没有必要叠。
我写写日记又要睡了,很孤寂哦!日子快点儿过吧!我急切地盼望着春天的到来!这寒冷的日子实在太难熬!孤独、寂寞、无助。
年1月11日星期四晴
早晨,在寒冷中,我肚子有点儿疼,不得不起床了,于是不免感到心情有些黯然,身在他乡异地,我举目无亲,生活无定着,居住条件又如此简陋,天气也是我难以适应的冷潮,但我仍然坚持去锻炼身体了。因为我深深地懂得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更重要的,特别是对于我一个已经三十多岁,仍然单身出来闯荡的女人来说。
我在小区里跑步时,看到行人被冻得缩头缩脑,步履匆匆,个个都包裹得十分严实,几圈儿跑下来,我寒意全无,不免想起了一句外国谚语:“人是习惯的奴隶。”你有什么样的好习惯,就会有什么样的收益。我还发现房东老板娘揽了个好差事——和一个老头在这里给树刷“冬衣”,她看见我在这里锻炼身体,笑得很甜,我也朝她笑了笑。
回来我就着冰凉地自来水洗菜,我尽量手不沾水,只是开足了水来冲洗蔬菜,洗得也挺干净的,然后把刚买的1块三毛钱的猪肉掺进去炒,卖猪肉时就已经让人家切成片儿,省了我一道工序,炒好了菜,盛米饭就开吃,饭后把锅洗干净,由于天气太冷,我开足了电褥子,准备钻被窝。
刚如厕时,就听见手机响,我一看来电显示是宁波那边的,急忙接听,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用男低音问:“请问您是桑玲老师吗?”我说:“是呀。”他说:“我是宁波华茂的,您往我们学校邮寄了一份简历,我们现在通知您面试。”我听后颇感意外,他让我下个星期二早晨到,下午讲课。他又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目前在余姚,XJ那边地工作我已经辞掉了。他颇感兴趣地问:“你在余姚干什么呢?”“全力以赴地等待应聘呗!”我笑着说。
我就以坐公交车方面问了问情况,他说得捣好几路车,不如打的吧!也就是十几块钱。挂断电话后,我沉重的心情顿时又减轻许多,因为我又多了一个“希望”!顺便还能到宁波把我“献血”征文的奖金给领回来。但同时也很无奈地想:唉!为什么民办学校全都通知我面试了,而公办学校却至今没有一个通知我呢?我目前投的简历全都有回音了,而公办学校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感觉自己如果这上半年,就这么被困在小屋里,除了认识阿C夫妇外,谁也不认识,白天锻炼完身体,回来就看书,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天黑不想做饭,就去小店去吃碗羊肉米粉,兼带着再辅导民工小学的孩子邓天绪,顺便在那儿看看电视,然后回来就洗洗睡了,这样的日子也实在太乏味了!
我多么想教书啊!我目前这年龄,正是教书最佳的时机——既有旺盛的精力,还有丰富的经验,唉!
有时,我辅导羊肉粉店老板的孩子功课时,感觉自己混得挺惨的!怎么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给农民工子弟白白尽义务来了?
这么想着,我又在夜幕降临时去了那家小店,又辅导邓天绪做数学卷子和语文卷子,事后跟老板娘聊了一阵子,她劝我将来还是要生一个孩子的,否则老了一定会后悔的。可我总嫌得不偿失,怕麻烦,担心影响工作,老板娘与我可以算是同龄人,却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我意外又收看了“蒙牛早餐奶挑战主持人”的节目,是总结性的重播,十分精彩!我再次领略了那些主持人的博学和睿智!看得十分专注!
等好的电视节目一播完,我又回去了,发现天气好像变阴了,飘着零星的小雨点儿。
年1月12日星期五雨
早晨刚睁开眼睛,我就听到窗外“哗哗”的大雨声,令我懊恼不已,因为我又不能出去锻炼身体了。我穿着秋裤去倒了尿壶,回来洗洗吃了早饭,又接着钻进了被窝,屋里的光线太暗,我躺着看小说挺费劲儿,但我一直看到下午4点钟,感觉困了,我才放下小说开始睡觉。
晚上,我又去那家店里看电视,顺便辅导邓天绪、邓天会的功课。这两个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打工子弟小学的教学水平实在不怎么样,而且我感觉师资力量太差,孩子们在我提示某个知识点时,常常是一副懵懂的样子,随即马上便会说:“老师没教。”听老板娘说——那些老师没有一个是师范专业的,最好的不过是高中毕业。唉!跟我老家差不多。
10多钟我才回来,那时候雨停了。今天雨下了一天,到处都很潮湿!我讨厌这样的阴雨绵绵的天气,就像在宁夏时,讨厌沙尘暴天气一样。一到这种天气,我只有躲在被窝里看书的份儿了。
遵义羊肉粉店经常有打工仔们聚在一起吃火锅过生日,每次生日蛋糕切开后,他们都会胡乱抹,再分给老板的三个娃吃,今晚的蛋糕还剩了很多,邓天绪他们吃不完,我也吃了两块,但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些年轻打工仔们又在门口打起了群架,他们穿着天蓝色工作服,年龄不超过20岁,老板娘夫妇急忙跑出去拉架了。我围坐在蜂窝煤炉前烤着火,看着电视,老板娘听我喊着冷,特意把炉子提到我面前让我烤火。
每当我目睹着这些头脑简单的打工仔们过着简单不失快乐的生活时,我就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因为书看得多了,而生活得太“复杂”了呢?
今晚的电视上又介绍了北京大学已故教授孟二冬,他淡泊名利,一个人跑到新疆支教……我又感到同样都是教师,自己却显得那么卑小,眼睛里只有“名”和“利”,在宁夏担心评不上职称,挣不上钱,总是过着饿不死的清贫生活,不甘心被某些讨厌的领导控制着自己的命运,于是只身一人闯南方,每次一受挫,感到前途无望时,就怨天尤人的,不管遇到什么,首先就想到自己,特别担心自己老了,生活无依无靠,经济没有保障……而孟二冬教授却在西北支教时身患癌症,仍然身心全部投入到教学工作中……
我有无形中给自己施加压力的习惯,而且情绪不稳定,波动挺大,今后要多出来走走,观察观察身边的人是怎样生活的?和他们艰辛的生活状况相对比,我应该算是幸福的,何必老是自寻烦恼、忧虑忡忡呢?!
换一种角度思考问题,你会有新的收获。
年1月14日星期日阴
早晨锻炼身体的时候,在花坛里发现了两只猫,一花一白,都比较肥胖,在我走近的一瞬间,都“倏地”一跃,逃跑了。当时我急忙用极其柔美的声音轻唤着:“咪咪——咪咪——……”那两只猫在空旷的水泥路边停下来,伸着脑袋观察了我老半天,样子十分戒备。
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昨天夜里,自己被噩梦惊醒了,正巧看到月光透过掀起的窗帘的一角照进来,映在我洗的秋裤上,显出了很白的一个剪影,没看清楚之前,还误以为是什么可怕的精灵突然显灵了,顿时我极度恐惧!差点儿尖叫起来!
等再次迷糊着时,又被一只流浪猫的叫春声惊醒,它绕着我的房子门前窗后直叫唤,发出很怪异的腔调,幸亏我是个少见的爱猫人士,并不感觉异常,否则又给吓得不轻!
现在出来这几个月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这孤寂无靠的幽居生活。由于夜里惊醒过,所以早晨我起得很迟。锻炼完身体,已经整整10点钟了。
饭后,我又躺在被窝里看书,是文史典籍《中国历史上的昏官》,我一边读着,一边思索着,感觉受益匪浅,作为昏官,他们的为官之道和处世哲学,使我都能在老家学校的校长或其他领导身上找到他们依附阴魂不散的身影,同时对照自己感觉太傻太直太天真!我总感觉被人算计、排挤,首先我就不会玩心术,庆幸自己碰到了这本书,今后要把这本书作为教科书来钻研。
我又看了另一本民国艳史的书籍,开头还挺有趣,后面越看越无味,便睡着了。后来被房东儿子的敲门声惊醒,他要进来查电表,我看看表才下午4点钟,接着看书,一直看到晚上7点钟,我此刻肚子饿了,才停下来,去吃羊肉米粉了。因为羊肉有御寒作用,所以我每顿晚饭都要吃一碗羊肉米粉,辣椒多放,再向老板娘要块生姜一起吃下,顿时体内热烘烘的,倘若在干燥的宁夏,我的这种吃法不出三天,准“上火”!可南方到底太潮湿,又阴又冷,我天天喝红糖水,吃羊肉米粉就着生姜,再多放辣椒,也没感觉丝毫“上火”的迹象。
饭后,我又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买来的炒大豆,邓天绪兄弟姊妹三人围坐在我四周,紧挨着我,他们总看着我吃大豆,我知道他们馋了,就每人发一粒,轮到自己也一粒,这样一圈儿又一圈儿地发着,三个孩子跟我一样吃得也很香,直到吃完了为止。这时,我突然就想起了孔乙己在咸亨酒店喝酒时,给围在跟前的小孩子发茴香豆的情景,感觉自己此刻很像孔乙己——潦倒而不失善良和童真。
我一直看电视到晚上11点多,才回去。
年1月17日星期三雨转阴
早晨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房檐滴雨的声音,我心情相当落寞,正好不想起床,解手后又躺回床上接着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11点多了。我还是不想起,瞪着眼睛直发呆,感觉这种漫长等待的日子,实在太熬人了!
快12点了,我才起床,倒了尿壶,刷牙洗脸,把剩饭热了,坐在被窝里一吃,就开始看小说。先看董立勃写的长篇小说《烈日》,看到下午3点多钟,感觉困了,刚刚迷糊着,又听着手机的铃声,我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我接电话的过程很不愉快!老太太在这边的老师工资都涨了好几百块了,当初不让你走,你不听非要走!到了南方,人生地不熟,你现在有多作难!
我说,六月份就通知我上班了,不走的话,也评不上职称。
老太太气愤地说:“到南方了,你就能评上职称了?!哪儿都一样!都会有坏人故意卡你,给你使坏的。”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到哪里都有那种专门在背后算计人的势利小人,我也并没有把南方人都想得特别好,我只是认为最起码南方经济文化更发达,在这里只要肯吃苦,竞争机会也会相对公平一些,老师的文化素质也会比老家的更强一些,不像过去学校里的那些待业青年出身的老师,尸位素餐者居多数,简直天天都在混日子,还见不得别人出成绩,我每次一发表论文或文章,学校背地里都会气死一批人,有的人甚至到校长那儿嚷嚷着:“我们苦熬苦干带班,凭什么她一篇文章就能加那么多分,我们就不能加?!”校长向我转达了这些话,我一听就知道是谁说的。
这个嫉妒我的人几乎忘了——你有本事也可以去写呀!编辑部的大门又没有被我堵上!我就不明白了——你气个什么劲儿呢?!难不成自己没本事写文章,还不能让别人写?!都和你一样废物,那样才可以让你不那么气愤?!
老太太最后冷冷地说:“你还说啥呀?!电话挂了吧!”
我就只好挂了电话,然后盯着墙壁和天花板发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呆,直到屋里完全黑下来了,我不得不拉亮了灯,还在冥思苦想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跑出来真的错了?!
待在宁夏,五六年都没有评职称的希望,找对象呢?碰到的,也都是文化层次还不如自己的工人之类的,我目前是大学本科学历,总不能嫁一个初中毕业的吧?更重要的是——由于自己平时不屑于依附于哪个领导和学校的帮派,只顾埋头学习,显得特立独行的,出的成绩如发表文章和论文,还有指导学生发表作文,因此也格外招人嫉妒!某些人在学期末都一致背地里互评时故意给我打低分,我一点儿也不奇怪自己的互评分数低,我感觉到谁有无善意,真的第六感觉超强超准,所以我也不客气地给她们打低分,大家都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分数低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无党派人士”,没有了“团伙帮派”的兜底儿,分数可不是低嘛!虽然大家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
唉!与其在那里一年年地浪费青春苟延残喘,还不如奋力跳出来一搏呢!鲁迅都早就说过:“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我刚到一个地方,初来乍到吃点儿苦,碰壁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因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帆风顺的人生,我会慢慢走出困境的。
快7点时,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到遵义羊肉粉店看电视了,演的是《动物世界》里“骨肉相残”,我看到那些动物为了生存,繁衍自己的后代,而不惜同类也互相残杀着!由此我就联想到了人,为了自己能获取某种利益,而不惜加害竞争对手,这种事情不是也很多吗?我感觉外国哲学家说的话十分正确:“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因为一个单位,有喜欢算计别人的小人存在,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合理的,水至清无鱼,不可能人人都是君子,要生存,要发展,有时候,某些人就会惯于踩着别人垫高自己……
看电视的空隙,我跟着邓天绪绕到店铺后面——他们租住的小屋去看了一下,那间小屋和我住的差不多大,四面透风似的寒冷,三个小孩换洗的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就连头顶上也挂着孩子换洗的衣服,旧桌子上堆着书包、课本,邓天会坐在床沿上,被冻得吸溜着清鼻涕直发呆,老板娘可能不舒服,正蒙头盖着一床旧被子在睡觉,只能看到头顶的一点儿头发,邓天绪让我看他养在橡皮泥塑料包装盒里的小金鱼,他还盖着盒盖,盖上留着手指宽的一道儿缝,我让他把盖子去掉,不然金鱼会呼吸不到更多的氧气而慢慢缺氧死掉的。他说小金鱼是他花五角钱买的。
我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他肚子饿了,妈妈就给他煮了一小碗羊肉米粉,他一边吃,一边说如果自己能把这一碗给吃完没剩下,那么妈妈就给他一元钱好吗?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妈妈训斥了一顿!我当时听了,看着邓天绪衣服的前襟油乎乎的,布满了斑斑污渍,感觉挺好笑,于是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亲昵地揉揉他的脑袋,打趣道:“宝贝儿,你要钱干什么呀?要攒媳妇钱吗?”唉!这就是农民工的孩子,生活环境实在糟糕得可怜!
这还算是幸福的,毕竟可以跟着爸爸妈妈出来一起打工生活,读的虽然是打工子弟小学,但毕竟可以和父母在一起啊!要是留在农村家里,成为“留守儿童”,那更叫可怜!
我走出那个小屋,不由得想:自己比起他们来,应该算是幸福的了。显然这对贵州来的打工者夫妇的生存状况比我更艰难,他们还要抚养三个孩子呢!而我独自一人,无牵无挂的。我为自己的懦弱也多少有些羞惭,只因为目前还困在这里没有工作而已,我就显得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躺在床上一整天,感觉前途无望,万念俱灰的……
唉!我还是不够坚强啊!一遇到挫折,就露出沮丧的神情来,有时候还怨天尤人的,我需要更加豁达的胸襟啊!
后记:
这一时期的日记,讲述了我先后在南京外国语学校仙林分校、宁波华茂外国语学校、宁波万里国际小学等都试讲了,宁波的两所学校给我感觉一般,日记故而略去。
万万没想到刚一开春,我提前到了南京工作,因为前任班主任突发脑溢血死亡,这才让我提前二月份就来仙林分校上班。
不过干了两个月后,宁波的两所学校包括至诚外校,还有其它的学校,依然打电话通知我——九月份上班,我却一口回绝了。那时我在仙林分校工作的心态,可能是见了大世面吧,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无意中发现——自己单干更好,而且还不用参加那么多繁琐的班级管理工作,也更无“办公室政治”的困扰!
于是,我决定五一就明确提出辞职,而且今后再也不去民校打工了,完全自己单干吧!不过回想当初那段漂泊最艰苦的岁月,我心里是感慨万千,感谢岁月给予我的那段人生考验!
好在我没有荒废那四个月——基本都是在闭门读书中度过……
至今想起这一点,仍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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